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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(2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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頭的那位繡娘手中拿起鳳袍,那被他托在手中鳳袍竟然攏著一層溫潤細膩的米白色光澤。

君溪一楞,下意識仔細看了一眼這鳳袍,朱紅色的鳳袍上,那栩栩如生的鳳凰銜著一朵芙蓉花翺翔在祥雲之中,那氤氳的光澤便是從鳳凰身上散發出來的。無論是鳳羽,鳳爪,還是鳳頭、鳳尾都是用米粒大小的珍珠所繡成的,那珍珠將精致的鳳凰圖紋串嵌的平整又細密。

楚知白擡眼對她一笑,從容而優雅的將整件鳳袍展開。被展開後的鳳袍,帶著如玉潤潔的光芒,更有一種極致的美感。

他微微偏著頭,笑的很開心:“自我回北秦便想著什麽樣的鳳袍才能配得上你。”他以手撫著鳳袍上那光華氤氳的米白色珍珠,輕輕一笑,嗓音愉悅的說:“我便命宮中最好的繡娘尋了五萬顆太湖淡水珠繡制這件鳳袍。”

君溪怔住,正失神間覺得手被人握住。

她回神,便見楚知白那含笑如花的面龐出現在自己眼簾之前。

他眼裏攢著很漂亮的笑意,輕道:“只有這樣的鳳袍才有資格讓我的心上人穿上,君溪,你將會成為這天下間身份最尊貴的女人。”

君溪聞言,神思微醒。

她對楚知白彎唇一笑,誠懇無比的點頭:“這件鳳袍確實很美,美的讓我自行慚穢。”

她微微側身,讓過他的手,卻見楚知白唇畔攜著一抹溫柔無比的笑意。他凝視著她,輕聲道:“你在我眼中永遠是最美的。”

君溪扯了扯嘴角,又往後讓了一步。一步還未退完,便見楚知白朝她近了一步,唇畔的笑意越發加深了。

他彎腰,湊到她耳旁低笑一聲:“君溪,你可知你越是這樣無動於衷,我越是想親近你?”

君溪渾身一震,卻見他倏然摟著自己的腰,呢喃道:“真是個無情的丫頭……”話落,他伸出另一只手撫了撫君溪的頭頂,嘆道:“你這般無情無義,卻總是教我放不下你,總是要每天都能見到你才能心安……”

他輕聲說:“可我又怕出現在你面前太多次,你會惱我,怒我,於是我又不敢出現在你面前。”

所以他只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,偷偷的來到她身旁,小心翼翼地擁著她感受那短暫而又美好的安寧時刻。

這樣一番糾結的話由他說來,聽的君溪心裏也是糾結不已。

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?

你有沒有恨過一個人?

君溪愛過,愛的不是他。

君溪恨過,恨的卻是他。

楚知白之於她的感情,唉……當真是剪不斷理還亂……

她心中難受,眉間便含著幾分沈默。

楚知白瞧見,垂了垂眼睫,輕輕地握了握她的手。

他眼中浮起一陣淺淺的笑意:“瞧你這幾日呆在書房,眼底都熬出一片青雲來了。”他微微頷首,華艷的眸中帶著幾分寵溺的味道:“這幾日好生歇息著,三日後,我要當著所有人的面立你為後。”

君溪身子一頓,下意識出口:“知白……”

楚知白忽然伸出手擋在她的唇前,嘆聲道:“總是不想聽見你說什麽煞風景的話……”頓了頓,他對君溪微微一笑,輕聲道:“你什麽也不用做,只需要等著便可以了。”話落,他已經擡腳走了出去。

望著他消失在眼前的背影,君溪眼神一暗。

良久之後,她收回目光,瞧了眼鳳袍,輕輕的嘆了口氣,便心緒難安的回了書房。

書房裏被炭火烤的溫暖如春,那桌上依舊散亂的堆著她這幾日所寫的成果。

君溪坐在書桌前,目光漫無目的的從桌上的兵法上掠過,最後停在宮女所插的那枝梅花上面。

殷紅的梅花被暖氣又催開了幾分,清幽而淡雅的香味盈滿了整間書房。她閉目深吸了一口氣,便拋開混亂的心神,拿起筆,繼續完成還未編纂好的兵法。

窗外的天光漸漸轉暗,有宮人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,將書房內的燭火點燃。直到眼前又變得明亮如白晝,君溪這才回過神來,揉了揉發酸的脖子,站起來打開窗準備透透氣。

窗戶剛一打開,冰涼的空氣立馬撲面而來,將她發懵的腦袋吹醒了不少。望著佇立在夜色中的重重宮殿,君溪輕微的嘆了口氣,正欲關窗反身之時,一只小麻雀忽然從空中撲淩淩地飛了下來,落在她面前的窗臺上,揚起小腦袋對君溪“啾啾”地叫了兩聲。

君溪神情一訝,連忙伸出雙手把麻雀捧了起來,不動神色地將麻雀翅膀之下那輕如蟬翼的小紙條取了下來,便雙手往上一展,將麻雀送上了天空。

她倚在窗,望著那盤橫在空中的麻雀安全離開,這才收回眼光,找了個隱秘的角落把手中的紙條展開。

剛看了一眼,君溪心裏便激動起來,因為那薄如蟬翼的小紙條上只寫了四個字:宋宜將來。

望著這四個字,君溪心尖狠狠地抖了抖,他們居然找到宋宜了。

她將眼眶中的熱淚逼了回去,強迫自己穩住心神不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。可只要想起紙條上的那句話,君溪的心便如春歸的燕子,在空中歡快的盤旋怎麽也落不下來。#####

一百三十四章

她閉目深吸了幾口氣,將心情平覆了一些,這才推門走了出去。

守在門口的宮人見狀,連忙提著燈籠迎了上來,見她肩上搭著披風,連忙小心翼翼的問道:“娘娘這是想去哪兒?”

娘娘?

君溪眉頭一皺,輕聲道:“娘娘這個稱呼莫要再喚了。”

宮人聽聞這句話,身體一顫,連忙撲通一聲跪在君溪面前。

看著渾身顫抖的宮人,君溪嘆了口氣,伸手取過宮人手中的燈籠,輕聲道:“我想去梅林轉一轉,你們不用跟來了。”

語畢,君溪已經提著燈籠朝梅林的方向走去。

在她走後,宮人們面面相覷一番,最終只能謹小慎微地跟在君溪身後幾丈遠的地方。

冬日的夜晚,空中的霧氣大,月光之於夜晚更是極為難得和奢侈的存在。大約是因為白日出過太陽,今夜的霧氣尤為濃重。

還未走進梅林,遠遠地便瞧見厚重濃密的霧霭將梅林攏住。在一片通透的燈火掩映下,能瞧見幾支花開正好的紅梅透過霧霭將枝頭伸展了出來。

瞧著眼前的場景,君溪在心中讚嘆一聲,心想,這梅花開放的姿態這麽銷魂,真像那爬墻的紅杏。

不過這梅花,爬的是霧霭便是了。

這樣一聯想,她不免覺得好笑。

連忙加快了步伐,朝梅林走去。

置身在霧霭中的梅林,讓人有種恍若仙境的感覺。

一陣陣沁人心脾的梅香和著涼冷的空氣竄入鼻尖,讓人精神為之一震。君溪原來因宋宜變得起伏不定的心情,也終於沈靜下來。

她提著燈籠,漫無目的的在梅林中穿梭。

不一會兒她身上的衣衫就被梅林中剩餘的積雪打了個濕透,被風一吹,便有些發冷。

正當她準備原路返回的時候,卻發現在自己已經走到了梅林的盡頭。恰好此時她手中的燈籠燃到了盡頭,她回頭望了眼看不見邊際的梅林,再扭頭望了一眼眼前陌生又偏僻的宮殿。

微想了想,她決定上前把不遠處那游廊下的燈籠取一盞過來,打著回朝陽宮。

哪想她剛走到游廊下,就聽不遠處傳來一陣輕微的說話聲:“陛下的傷已經被感染腐壞了。”頓了頓,那聲音又說:“因為陛下的特殊體質,就算我用藥物精心控制,只怕那傷好起來也要比平常人慢一半。”

君溪一聽說的是楚知白,又不由得藏在柱子背後,仔仔細細地聽了起來。

她總覺的說話這人的聲音很耳熟在哪裏聽過,待仔細想起來,卻一點頭緒也沒有。正在納悶的時候,忽然就聽另一道壓低的聲音傳來:“幫我殺了他。”

這聲音一出,君溪就聽出來了這是楚覃的聲音。

她蹙了蹙眉,又聽先前那聲音淡淡的道:“我答應幫你探出陛下的行蹤,我卻不會答應幫你殺了他。”

“為何?”

“因為他曾經救過我,而你……也曾經幫助過我。”

說這句話的時候,那人的聲音微微提高,君溪這才反應過來,說這話的人分明是白天在梅林見過的太醫林苑。

她屏住呼吸,正欲再聽之時,卻見林苑打著燈籠從游廊那邊緩緩走了出去。

等林苑走後,君溪又等了一會兒,見那邊寂靜無聲,這才準備離開。哪想她剛一轉身,就見楚覃蹲在不遠處的欄桿上,笑瞇瞇的看著她:“沈君溪,你偷聽了本宮的秘密。”

君溪翻個白眼,反駁道:“你也真能,連楚知白身邊的近身太醫都能收買。”

楚覃一聽,搖頭晃腦的笑了笑:“我們之間的淵源你不會懂。”說了這話,他從欄桿上跳下來,湊到君溪面前說:“本宮告訴你個秘密,你想不想聽?”

君溪抽抽嘴角:“說吧。”

楚覃眼一彎,立馬笑嘻嘻的說:“你們家宋宜找到了。”

君溪瞳孔一縮:“你怎麽會知道?”

楚覃仔仔細細地看著她的表情,見她震驚的表情不似作偽,便大發好心的告訴她:“本宮自有消息來源,倒是你,被困在這重重宮中,居然連自己夫君的消息都不知道。”他嘆氣搖頭:“沈君溪,你這個妻子做的太失敗了。”

君溪嗤笑:“那我謝謝你告訴我夫君的下落。”說完這話,她轉身就要走。

卻被楚覃拉住:“誒誒,你夫君找到了,難不成你還真能心安理得的留在北秦當老三的皇後?”

君溪回頭,好整以暇的看著他。

果然見他咧嘴一笑,燦爛無比的道:“沈君溪你同我合作吧,我們殺了老三,我放你回去和夫君團聚。”

君溪上下打量楚覃一番,這才冷笑:“很好,作為前太子,我見你依舊如此單純我也就放心了。”

楚覃:“…………”

看著君溪轉身就走的身影,他磨牙:“本宮分明是心思縝密,腹黑傲沈的美男子。”

聽聞這話,君溪真心忍不住笑了出來。她笑容滿面地看著楚覃,有些可惜的道:“楚覃啊楚覃,你沒活在那紅旗飄飄的年代,去當一個中二病的小鮮肉真是太可惜了。”

“小鮮肉?”楚覃一臉納悶:“小鮮肉是甚?還有本宮生長在北秦的旗下,你莫要妄想一句話就更改了本宮這純正的太子血統。”

看著他一本正經的回答,君溪笑的可開心了。

她忽然就想到了魏旭,覺得如果魏旭和楚覃相見,兩人定然是一番相見恨晚,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壯然景象。

想到魏旭,君溪收斂了臉上的表情,當他知道了自己又是女子又是‘沈蕭’的消息,一定會厭惡自己的吧?

想到這裏君溪嘆了口氣,不想再和楚覃多說一句話,便取下游廊上的燈籠照路,一個人回了朝陽宮。

此時,剛到亥時,她簡單的梳洗一番,又讓宮女打了盆熱水把腳燙的熱乎乎的。這才掀開被子躺在床上休息,她拿手摸著宋宜送給自己的小鑰匙,唇邊帶著一抹滿足的笑意,這才漸漸入睡。

陳香爐裏面青煙裊裊,不知過了多久,有人推門而入來到君溪的榻前。

厚重的夜色中,他修長挺拔的身影攏在君溪的身前。垂眸凝視著君溪的睡顏,過了良久之後,才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面容。#####每天的業餘時間都被碼字占據了,最近有種看到鍵盤就想吐的感覺。

哎,厭倦期到了,可是又不得不寫。所以只好每天拿著筆把小說寫在紙上,然後再打在文檔上。

哎喲,真是遭虐哦~

一百三十五章

大約是因為他的手太冷,剛觸及她的面容,就見她皺眉下意識的往裏縮了縮。

楚知白這才回神,輕嘆一聲,就算點了安神香,她睡覺也總是這麽警覺。

他收回手,起身走到隔壁的浴池,將身體跑暖了才掀開被子躺了上去。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把君溪抱在懷裏,這一次如容前幾次那般,也是他抱她縮,他再抱她再縮,如此反應幾下,最終兩人都低在墻角,君溪這才沒有縮躲的餘地,被楚知白緊緊的抱在了懷中。

直到第二日,君溪醒來,又是日上三竿的節奏。

她面色狐疑地盯著自己肩上那一點紅色,有些納悶的想,難不成自己睡覺的時候抓破了肩膀,怎麽還出血了?

她掀開衣服看了看,肩膀好好的,根本沒有受傷啊。

君溪眨眨眼睛,目光落在了殿中那沈香爐上。

似乎這幾日她睡得都很沈,而且每次只要她睡得很沈,晚上總會做一個被人強迫抱在懷中的夢?

難不成?

她蹙了蹙眉,難不成每天晚上楚知白都來過?

想到這個可能性,君溪心裏一縮,接下來再睡覺,她都不讓宮人再熏香了。

當楚知白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,太醫林苑正在給他換藥。

他無奈的笑了笑,心想,再過兩日,當她成了他的皇後,他就能光明正大把她抱在懷裏了。

罷了,再緩兩日,就能心想事成了。

林苑眼角的餘光瞥見楚知白唇角那抹溫柔的笑意,她微垂著頭,小心翼翼的道:“陛下,臣必須用銀刀刮下您傷口的腐肉。”

楚知白笑容一凝,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傷口,從小到大,只要他受了傷,總是好的比別人慢。

他以為是自己體魄不夠健康的緣故,後來才知道,這樣的身體是因為生他的那兩個人所給予的。

他眸光一黯,兄妹亂倫之後所生下的他,要怎麽要才能毫無顧忌的和君溪親近?

想到這裏,他心裏陡然變的煩躁起來。

看著楚知白隱隱變紅的眸色,林苑連忙打開藥箱裏面所放的一盒膏藥。當蓋子被揭開,一股淡淡的百合香味立馬充盈了整個大殿。

聞著這股子香味,楚知白心情陡然一緩,覺得心裏那股煩躁之意褪了不少。他懶洋洋地靠在貴妃榻上,閉目道:“這香倒是好聞。”

林苑又從藥箱子裏面拿出幾個香囊,遞給楚知白:“這是臣近幾日研究的安神香,陛下可將此香隨身攜帶,這樣有利於緩和精神和幫助傷口恢覆。”

接過香囊,楚知白垂眼笑了笑,笑容幽深讓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之事。

在他這樣的目光下,林苑不免僵直了身體,小心翼翼地跪在一旁。

楚知白以指尖挑了挑香囊,隨即把它放在一旁的小桌上,笑容散漫的道:“既然如此,給君溪送幾個過去。”

林苑聞言,輕輕點了點頭,又聽楚知白道:“將腐肉剔了罷。”

“是……”

林苑將這才把麻佛散放進酒裏,小心翼翼的端給楚知白,想讓他服下。

楚知白微微偏頭,皺眉:“朕不用麻佛散。”

林苑聞言便將碗收回,將銀刀在火上消了毒,這才輕聲道:“陛下,請忍一忍。”

楚知白點頭,當銀刀割進肉裏,他眉頭一皺,輕哼了一聲,便再也沒發出過一點聲響。

看著楚知白蒼白緊繃的面色,林苑連忙加快了手上的動作。

原本用酒送下麻佛散可以令人昏睡不醒,在這樣的情況下動刀割肉,人是不會感覺到任何一點疼痛的。

但現在,楚知白不用任何麻醉措施,便接受林苑的刮骨療傷,這種疼痛感是可以想象而知的。

當林苑收回刀,楚知白的額頭已經布滿了汗水。

林苑趕緊給他傷口敷藥包紮,做好這一切之後她才抱著藥箱告退。

出了大殿,林苑回頭望了眼身後的宮殿。

她眸光平靜淡然,北秦的天子無論是誰做都可以,只是能坐上北秦之主的兩個男人於她都有恩。

所以她選擇中立,誰也不去幫。

片刻之後,林苑收回了目光,往君溪住的朝陽宮所去。

她知道陛下讓她給君溪送香囊的目的,無非是怕那一日他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暴戾所傷了她。

這幾個香囊安神寧氣,只要她隨身攜帶,便能減少很大的風險。

想到這裏林苑嘆了口氣,將香囊給君溪送了過去。

當君溪接到香囊的時候,聽她說了來意,便也懂了楚知白的意思。

她收了香囊對林苑輕輕一笑,本想禮貌性的留林苑喝杯茶,卻不想林苑清清冷冷的拒絕了。

兩人本就不熟,君溪也未做挽留,只讓人把林苑送出了宮去。

她拿著香囊正在沈思的時候,便見立在自己跟前的宮女那欲言又止的表情。

君溪笑了笑,知道這宮女又要說什麽防火防盜方林苑的言論,便沒理她。正巧這時候掌管朝陽宮的嬤嬤來說,陛下又親點了幾個太監宮女過來服侍自己。

君溪聞言笑了笑,沒當一回事兒。

又轉身回了書房去寫自己的兵法去了。

到了晚間,有人推門而入將書房內的燭火點亮。

察覺到不對,君溪微微頷首,便見眼前站了一個面容雋美的小太監。那小太監長身玉立的站在自己面前,那雙熠熠生輝的桃花眼裏正含著燦爛無比的笑意。

君溪眼眶一紅,輕聲道:“宋宜。”

宋宜幾步上前,一把將她抱在懷裏,連衣袖將桌上的筆筒掃落在地也不知。君溪靠在他懷裏,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身體在輕微的顫抖。

她伸手摟著他的腰,輕輕的拍了拍,心裏卻在感嘆此時的宋宜便像個孩子一般。

宋宜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,好半晌才喟嘆一聲道:“我想你。”

君溪臉色一紅,卻見宋宜握住自己的肩膀,將她推到了眼前,他唇角含笑,眸光溫柔的說:“胖了點。”

君溪臉色一紅,小聲道:“最近吃的太好了。”

見她害羞的樣子,宋宜輕輕一笑,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,笑道:“胖點才好,胖點我才不用擔心你這些日子過的不好。”

君溪臉色又一紅,小聲道:“我曾經把另一個人認作了你,你會不會生氣?”

她這是準備交代自己把宋承芳認成宋宜的事情了,哪想宋宜一聽,揚眉笑了笑,反問:“那我曾經與你對面相逢不相識,你會不會生氣?”

君溪臉色一變,清了清嗓子問:“你就是宋承芳?”

宋宜點頭,燭光下他眉目溫柔,那雙眸子流光溢彩。他嘆了一聲,低頭在君溪額頭落下一個吻說:“我失憶了。”

君溪手一抖,不免想到,難道他們要上演一出狗血?

想想又不對,他對自己說他失憶了,可他怎麽還記得自己?

她狐疑地看著宋宜。

宋宜知道君溪心裏的想法,對她笑了笑,說:“在客棧雖然你醜的驚天動地,可我還是透過你那雙眼再次愛上了你。”

他含著顛倒眾生的笑容說:“我愛你的心,和記憶無關。”#####我的錯,昨天加班太忙了,回家更新了章節倒頭就睡,結果章節名發錯了,嚶嚶嚶,現在才看到

一百三十六章

窗外大雪在飄,可宋宜這句話便如烈酒一般將君溪的心熨的滾燙。從門縫裏竄入的風將燭火吹的忽明忽滅,橘黃色的燭光暖暖地照在兩人身上。

宋宜將頭埋在君溪的耳旁,輕聲笑:“那時候,我以為我與你此生不過是擦肩而過的緣分。”

他的聲音低低啞啞的,在這隆冬深夜讓君溪心裏一疼。

她知道他說的是什麽?

她也知道他和自己一樣,在客棧相遇,明明感覺到對方就是彼此心裏的那個人,可因為他丟失了記憶,兩人便那樣陰差陽錯的錯過了。

想到這裏,她眼眶不由酸軟發紅,她閉眼深吸了幾口氣,這才平覆了心情問道:“那你怎麽知道是我?”

宋宜捏了捏她的耳垂,輕聲道:“在客棧相遇之後,我心裏放不下你,便讓人去查你的身份。”

他長嘆一聲,忽然有些慶幸自己的直覺。

若不是他命阿四去查明君溪的身份,也不會順勢牽出後面的一系列事情來。

君溪聞言,眼眶一紅,覺得心裏酸脹難受。她吸了吸鼻子,卻沒將眼中的淚意壓住,她握著宋宜的手,嗓音嗡嗡的說:“宋宜、宋宜,我完全沒想到你愛我愛的這樣癡情?讓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。”

宋宜失笑,伸手拍了拍她的頭,寬大溫和的掌心帶著綿延不斷的暖意,他低著頭,兩人額頭相觸,呼吸相聞。

他凝眸看著君溪,嗓音嘶啞的道:“我曾經以為人生最美是初見……”他瞧著她,眸光含著天下最極致的溫柔:“但我再次將你擁在懷中的時候,我才發現,人生最美的乃重逢。”

君溪一怔,下意識擡頭望著他。

可她一時忘了兩人本就以額相觸,她彼時一擡頭,便與他的唇相觸。

君溪被驚的呆住,她眨眨眼,只能瞧見宋宜眸中那隱隱含著的促狹笑意。

眼前隱約有芳華微生,君溪下意識閉上眼,隨即便感覺一雙溫熱的唇,輕輕含住了自己的唇。

宋宜的吻很輕,似是帶著幾分虔誠的小心翼翼。

他先是在自己的唇上輕輕一觸,隨即便悄悄退開。正當君溪準備睜開眼的時候,卻感覺下頷被他的手指輕輕擡了起來,她心裏一抖,忽覺唇上又落下了一個炙熱溫潤的親吻。

他的唇好似這世間最光華柔軟的錦緞,於是她忍不住伸出舌尖試探性的舔了舔。

宋宜渾身一震,不由自主地加深了這個親吻。

窗外大雪紛飛,窗內春色撩人,直到君溪覺得呼吸難受的時候,宋宜這才輕身退開,雙眸幽深地看著她:“不知道換氣?”

君溪臉色一紅,曾幾何時,他也這般取笑過自己。真的是……沒了記憶依舊如此風流促狹啊!

見她臉紅,宋宜勾唇笑了笑。

伸出拇指在她唇上輕輕一抹,便見她雙頰似火,如玉的下頷襯著那如櫻桃般誘人的紅唇展開在人眼簾之前,令他眼眸一深,正想湊頭過去再親。

卻見君溪唰地一聲豎起兩根手指抵在他的唇前,輕聲道:“有人來了。”

宋宜非常無辜地看了君溪一眼,然後在腳步聲靠近的時候連忙躲到了書架之後。他剛藏好,就見書房的大門被人推開,一襲明黃的衣袍首先映入眼簾,再然後便是楚知白拿張精致如玉的臉龐。

楚知白腳步輕快地走了進來,含笑瞧著君溪,嗓音清越的道:“聽說你晚間沒吃飯,我特意給你做了一些清淡的菜色給你潤潤腸胃。”

這話剛說完,他便凝住目光,靜靜地盯著君溪那緋紅的臉頰。

君溪笑容僵住,有些不自在的低下頭,餘光卻瞥見藏在書架後的宋宜,那一臉哼哼唧唧的表情。

君溪扯了扯嘴角,大概能猜出宋宜那面上的表情再說‘好呀,沈君溪,在和我親熱的時候你竟然還有閑心去分辨另一個男人的腳步聲’‘好呀,沈君溪,你竟然敢當著我的面和另外的男人打情罵俏’。

總而言之,言而總之,宋宜的表情明明白白、清清楚楚的寫著他在吃醋。

君溪悻悻然的眨了眨眼睛,正在此時,卻見楚知白上前一步,伸出食指將她的下頷挑了起來。

君溪面色一變,卻見楚知白眸光含笑:“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?高興成這個模樣。”

君溪訕訕一笑,下意識道:“想起宋宜了。”

楚知白面色一黑,偽裝成小太監的宋宜面色一喜。

兩人表情剛一變換,又聽君溪補充道:“剛才我看兵法,看到將計就計這裏,便想到在盛周的時候,我同葉小姐賽馬。”

她微偏著頭,當真陷入了回憶之中:“那時候徐如玉借著賽馬想害我,卻被我和宋宜來了一出將計就計把她身懷假孕的事給抖了出來。”

想到這裏,她笑容滿面的對楚知白說:‘還記得那時候張澤清得知自己被騙的時候,那臉色真是能陰出一陣雷陣雨來。”

話到這裏,她又含笑看著楚知白:“那時候你送了我一個荷包,我很感激你來著。”

大約是這句話說到楚知白心裏去了,回憶起那時年少青蔥的歲月,他面上也含了笑,真誠的道:“我原本以為你也如小時候那般厭惡馬兒,卻沒想到你居然練就了一身好馬術。”他低頭看著她,微微一笑:“那時候我便想,護國公出來的小姐自然不會如傳言那般是個膿包。”

對於是不是膿包這件事,君溪不好多說。

只能眨眨眼睛,瞧著楚知白幹笑。

看著她這摸樣,楚知白心裏一軟,正欲上前牽她的手時。卻聽書房外傳來陳煜的聲音:“陛下,南秦的平帝到了。”

楚知白聞言微微頷首,他對君溪笑了笑:“今夜不能同你一起吃飯了。”

君溪心裏一喜,卻收斂好臉上的表情,一如往常那般對他淡淡一笑:“好。”

見到君溪這模樣,楚知白眼神一暗,有些失落的離開了。

等他走遠之後,宋宜從書架後出來,嗤笑道:“我這正兒八經的夫君倒像和你偷情似地。”

君溪:“…………”#####其實我很喜歡這句話,人生最美乃重逢~

一百三十七章

見宋宜吃醋,君溪不免柔聲哄了哄。

但兩人在書房的柔情蜜意並沒有維持多久,因為宮人們見陛下楚知白竟然親自下廚為君溪做飯。

心裏都提了起來,陛下對君溪越寵愛,他們便越提心吊膽。因為朝陽宮的宮人如流水般換了一大堆,都是沒有服侍好君溪的緣故。

是以他們對君溪好比對待那大羅神仙一般的小心翼翼又謹小慎微。

這一次因南秦平迪來了他們陛下沒吃成飯,但作為北秦的宮人,他們是絕對不對讓陛下的一番心血付之東流。

是以君溪和宋宜剛說兩句話,那些宮人們便齊齊跪在書房門後,殷殷切切的喚道:“娘娘,陛下給您做的晚膳再不吃就涼了。”

在宋宜陰陽怪氣的目光下,君溪扯了扯唇角,她知道,自己今晚上要是不出去把楚知白做的飯全吃光,那些宮人們就能在書房門口跪一晚上。

迫於這些無聲的心裏壓力,君溪嘆了口氣,打開書房的門走了出去。

宮人們見她一出來,忙歡喜的迎了上去。他們的速度之快,直接把後腳跟著出來的宋宜擠到了最後面。

眼看著自己的心上人被情敵所派來的人團團圍住,宋宜心裏很是不爽。正欲加快腳步,擠上去的時候。卻發覺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袖子。

他莫名其妙地低頭,卻見一個長臉太監對著自己笑,那眼神含羞帶怯還朝自己的胸口轉呀轉。

宋宜心裏一緊,便聽那太監輕聲道:“新來的,今晚咱兩一塊睡。”

宋宜滿頭黑線,他又伸手去摸宋宜的胸,一臉讚嘆的道:“新來的,你真爺們,我喜歡~”

“滾開!”宋宜一臉鐵青的揮開他的手,卻見那太監跺了跺腳:“我就喜歡被人這麽粗暴的對待我,新來的,晚上我準你用皮鞭子抽我。”

聽了這話,宋宜立馬偏頭就吐。

吐了半晌,一回頭,又見那太監一臉含情脈脈的摸樣。遂,一腳踹開那死太監,再吐。

等他徹底吐好,追上君溪的時候。

君溪已經坐在殿中準備吃飯,見他進來,便不動神色的收回了目光。

宋宜見狀,也默默地跑到屏風後洗手凈臉,做好這一切之後,他才悄悄的站到了一旁,跟著眾人一起為君溪布菜。

想著這一桌菜全是楚知白親手做的,宋宜心裏雖然不舒服,但也細細觀察著君溪的表情。見她的目光總是落在一道櫻桃肉上,他便每次都給她夾那道菜。

而君溪看著碗裏的櫻桃肉也在發呆,這是宋宜最愛吃的菜。

她心思百轉千回的吃了宋宜夾的菜,這種心上人就在跟前,卻不能相認的感覺真是太琢磨人了。

君溪同平常一般,容色淡淡的吃了飯。

便如往常那般去洗漱休息,宮人們知曉她睡覺的時候喜歡清靜,便只守在門口靜候君溪的吩咐。

夜色沈沈,殿內依舊點著昏暗的燈火。

君溪坐在床前,心裏忐忑不已。

宋宜孤身一人潛入北秦宮中,她很歡喜,但同時也很擔心。

她希望宋宜回去,離開這裏,她不希望他為了自己陷入著重重危機之中。但同時,她也知道,宋宜不會離開,所以她只能靜下心來等。

等尋找到最佳時機,和宋宜一起離開這北秦宮中。

她正在沈思的時候,便見有人從窗戶那裏翻身而入。

她偏頭看了那人一眼,那人也含笑看著他,不過一眼,便像是穿越了千萬年的光陰,瞬間抵達了記憶深處。

宋宜眸光含笑的走近她,張開雙臂將她輕輕的抱了一抱。他姿態輕柔的順著她的長發,凝視著她臉龐的目光猶如暖陽一般。

君溪乖巧地靠在他肩上,忽然想起自己剛穿越的時候。

那時候宋宜也是這般做了梁上君子,只不過第一次他是在試探他,這一次,他是來尋她的。

想到這裏,君溪看著宋宜的神情是溫柔而專註的。

她輕聲問道:“你是宋承芳的身份如今人盡皆知,你可有什麽計劃?”

宋宜小心翼翼的用被子將她裹起來,這才輕笑道:“我已經和林掌櫃他們取得的了聯系,並且說服了那些揭竿而起的群豪和我一起攻打北秦。”

君溪點頭,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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